整个“跳楼”过程惊险刺激，前后花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。
跳下去之前，瞳羽还有点害怕。然而手雷都不能伤到他，十几米的距离应该摔不死吧？事实也证实了这种推论。
路灯下，那黑色货车仍在原地，货物还未装完。
落地后，瞳羽没有迟疑，伏身潜行到货车旁，避开两名警员的目光。在路灯的侧面阴影处，瞳羽靠着车厢旁，左右看了一下，目光集中到货车底盘下。
这个时候，一名警员走动了过来。
瞳羽没有办法，只能迅速低身，敏捷地翻入底盘下。
“刚刚有什么声音吗？”那名警员问他的同伴，道。
“你听错了吧？我怎么没听到。”另一名警员回答道。
“难道是野猫？……”“嗤，你说笑吧，野狗我倒相信。”……
他们的无聊对话，瞳羽没有继续倾听。
四个车轮挡住四个角，阴暗狭窄的空间，还有一股浓浓的汽油味。背后，顶着冷硬的水泥路面，整个视野显得悬垂又昏暗。
车底刚好能塞下一人，当然太胖的除外。然而这点距离很不保险，等到货车行驶时，即使瞳羽紧贴着车底，也有摩擦到地面的危险。更别提碰到路坎的时候……
瞳羽决定等货车起步以后，乘着灯光间隔，翻进车厢。
……
“隆隆——”货车起步，瞳羽手脚挂在车底，背后是飞速倒退的地面，着实惊险！
瞳羽的想法是美好的，但是当她攀到后车门时，才发现车厢门锁住了。
夜车风“呼呼——”地甩在脑后、耳旁后，路灯不时在头顶照过，明暗交替，自己会不会被发现这种事情，瞳羽已经顾忌不到了。他现在，只想悄悄地打开货车厢。
“试试吧。”最终，瞳羽咬了咬牙，伸手去使劲拉车厢。“嘎——”一声闷响，车厢直接被拉开了。
一瞬间，瞳羽的脸色哭笑不得，他发现自己现在，真的很变态。
“吱——嗤——”货车突然停住，让瞳羽心下一悬。他赶紧钻进车厢，随手带上车门。
过了一会儿“噔！”，前车门的声响。
“车厢门开了？”“没啊。”“这破仪器坏了吗？怎么现在又不响了。”“可能是老化了吧。”“放你娘的狗屁！这是新车！”……
车厢外的声音持续了一阵子，又回归平静，随后“哄隆隆——”，黑色货车再次起步。
瞳羽缩在车厢里的箱子中间，松了一口气。
货车持续行驶，瞳羽不知道车厢外面的情况，只能呆着。他准备过几分钟，等货车差不多远离警察局后，再下车离开。
车厢内一片黑暗，伸手不见五指，瞳羽只能凭感觉瞎摸。手机在进警局时，就被暂时没收，估计是没法拿回来了。
时间在黑暗中流淌，在货车轰鸣声中虚耗。
“差不多了。”瞳羽自语道。他摸起身，来到后车门处，缓缓开门。
星光照射进黑暗的车厢，晚风同样涌入，一段偏僻的街景出现在眼前。
瞳羽正准备“一股作气”，直接跳车。
一样物品，出现在他的眼角余光里。
那是一个大大的土黄色布包，瞳羽一愣，它不就是那名死去中年人的包裹吗？自己正是看到它，才想到后续的这些动作的。
里面是什么？——瞳羽不禁有点好奇。
“吱——嗤——”货车又一次急刹车，瞳羽眼疾手快地扶住车门，脑内迅速转动。一瞬间他就明白了，这里不宜久留。
瞳羽抓过黄色布包，翻到车厢外。下车后，瞳羽认准附近一个巷口，直接闪进去。
背后，传来两名警察的大喊声。“车门被人撬开了！”“怎么回事？啊！局长交代的东西！”……
…………
……
一处无人的巷子里，瞳羽停下狂奔的脚步，背靠着墙深吸一口气。
他其实并不累，只是习惯性地……你知道的，惯性这种东西，不是说改就能改的。
黄色布包被瞳羽抓在手里，似乎并不重。
四周静悄悄的，连个行人也没有。不过也难怪，这里既不是繁华地带，鬼才大半夜地跑出来闲逛呢。
“吱——吱吱——”巷子里传来虫鸣，给人一种全然不同的秋日感觉。
瞳羽倚着墙蹲下来，蹙眉想了想，他目前身无分文，又不敢回家，正处于一个尴尬的境地。
警察局肯定留着备案，自己的身份证也不能用了。如今他的相貌变化很大，瞳羽不担心被人认出来告密，然而黑户依然是个问题。
现代的社会，没有身份证，正常工作是别想找到了。
要逃到国外吗？但是眼前的事情，就已经够他头疼的。自己不吃饭，真的不会饿死吗？——瞳羽想到。
瞳羽拿着布包，突然间感觉有点不对劲。
这个包里有东西在动！瞳羽惊讶地低头，心里想道：“是猫吗？”
动得不算剧烈，摸起来就是一个小型动物。
瞳羽把布包摆在脚边，小心翼翼地解开线头，缓缓揭开。
一只黑不溜秋的兔子，正伏在包里；在路灯光斜射下，露出一双机警耿直的小眼睛。
瞳羽和那只兔子对视，大眼瞪小眼。
片刻惊诧，沉默无语。
“人类，你是谁？”
一道低沉的男声，突然在寂静的巷子里响起。
瞳羽张大嘴巴，一直低垂的忧郁睫毛，此刻也高挑扬起。
他看见了什么？
一只兔子，口吐人言。
就是这么简单的一个事实。瞳羽感觉这个世界疯了，真的疯了。如果自己的变化，还不能意味着某种荒谬的话；那么此刻，当瞳羽看见这只黑兔子时，他才猛然惊觉到这种不合理，是那么的“不自然”。
为什么会变成这样？难道，这才是世界本来的面目吗？
“快点回答我的问题，人类。”黑兔子凑了凑鼻子，再次开口道。
“你是……什么？”瞳羽迷茫地问。
黑兔子盯着瞳羽，就像一名法官盯着一名罪犯那样。
“看不出你是在开玩笑。”黑兔子似乎在自言自语，又像是质问，道：“身为一名新人类，难道你没接触到这方面的知识吗？”
“新人类……那又是啥？”瞳羽有点疑惑，他慢慢回过神，打量起眼前的黑兔子来。
肥肥的身体，长长的耳朵，看上去像一只野生长毛兔。除此之外，眼神比较犀利。
…………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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